繽紛世界:(藝廊) 快快樂樂讀一幅畫

2019年9月     

理泰

聆聽粵語

錄音者:鄺穎怡

聆聽國語

錄音者:Wendy

有人說怕做基督徒,因為好像常常是愁眉苦臉的,但真正信靠耶穌基督的人,經過驚濤駭浪的人生歷練後,總會學習快快樂樂地過一生。北美著名的浸信會牧師約翰派柏(John Piper)自詡自己要做一個基督徒的享樂主義者,因為他認為當我們享受神(上帝),以祂為滿足時,我們有極大的喜樂,上帝也得著最大的榮耀。
在上世紀許多出名的法國畫家中,有一位生前享負盛名,活著就見到自己的作品受博物館珍藏、被畫廊高價收購,他還允許印廠複製自己的作品銷售給普羅大眾,讓人將他作品裡的喜樂逍遙、夢幻甜蜜的世界,帶到學校、家庭、公司的牆上。這人就是勞爾・杜菲(Raoul Dufy, 1877-1953)。
杜菲算是幸運兒。除了少年時代因家庭窮困,被迫在一家進口咖啡的公司做職員外,他有幸在家鄉Le Havre的美術學院上夜校,畢業後能全時間作畫。後來他和另一位藝術家相識,兩人同時前往巴黎奮鬥,時勢造英雄,結識了當時在巴黎的新派藝術家,如馬提斯等人,便開始投身「野獸派」,放下所有在學院所習得「形」、「似」的傳統,以自己的想像力,加上三原色紅、黃、藍的應用,來創作許多讓人看了覺得欣喜快樂的作品。
有人批評他不敢面對人生的困苦艱難,一味地畫富紳名媛騎馬、划船等生活剪影。其實杜菲要到中年以後,才訂出自己創作的異象:「我要將美麗的世界,呈現給販夫卒子、平民百姓,為混亂的世界,加上秩序和思想。」因為他那一代的人,經歷過兩次的世界大戰,除了人類賴以生存的次序被解構之外,人生似乎沒有什麼盼望。所以筆者認為,杜菲所倡導的享樂人生,其實是更深層的,是一種看透人世後的主動性選擇,一種意志力的決定。他對於嘲笑他作品幼稚的人說,「親愛的先生,對大自然的詮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假設啊。」
至於許多人也畫杜菲那樣的作品,殷勤仿效他,那麼Dufy到底有什麼獨特之處?我想是他的技巧熟練,因為他有古典畫法的基礎,再加以變化詮釋時,筆觸顯出輕巧、短急、不重複的特色,加上大膽、超越傳統的色彩應用……這些特點,是畫家生命受過鍛鍊而有的。像其他野獸派的畫家所倡言的,色彩必須是一種帶給人愉悅的感官經驗。「我的眼睛會自動將醜陋的東西擦釋掉,給它們加上美麗的外衣。」杜菲這樣分析自己。無論他畫地中海、花園、海灘、棕櫚樹、摩洛哥,總有一種奇異多變、像孩童一樣的赤子之心。
杜菲年老時患了風濕性關節炎,捲曲變形的關節,仍不阻止他製作讓人快樂開心的作品。最後幾年,他像雷諾瓦一樣,必須以輪椅代步。到了生命的最後三年,他實在不能再畫了,才前往美國接受治療。回法後,他蟄居普羅旺斯的一棟農舍,在75歲那一年因心臟病發離世。野獸派的老大馬提斯,為老友杜菲的一生做最後的註解說:「他雖死了,但他的作品將永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