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空間:誰才是最可愛的?

2020年3月     
朔方

聆聽國語

錄音者:Sufang

34年前的4月26日凌晨1點23分,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引發史上最慘烈核洩露事故。那時我還在北京,看到新聞報導後惴惴了許多時,心知肚明那文字數字都可疑。直到近日,看了以之為題材的電視劇與紀錄片,才明白那慘烈究竟到什麼程度(讀者可瀏覽本期第16版文章《紅場上的那隻茶壺》)。
當時,距現場三公里遠的普里皮亞季(Prypiat)居民從巨響中驚醒,不知道第4號核反應堆的放射線已經穿透了身邊的一切,還嘖嘖稱奇著那刺入蒼穹的藍色光柱,追逐嬉戲著那雪花般飄揚的輻射塵,甚至對街上突然出現的著防護裝備的軍人也僅止於好奇……對於政府是唯一訊息通道的人民而言,在已然降臨的災難面前,全然喪失了防備意識和抵禦能力。
事故發生36小時後,政府才在核物理學家、科學院院士、事故調查委員會主任委員勒加索夫(Valery Alexeyevich Legasov)的再三堅持下,不得已做出撤離居民決定。直到那時,人們也未察覺身處怎樣的險境。他們只有匆匆兩小時,甚至沒帶換洗衣物就上了車——沒人知道自己成為第一批原子難民、與故里永別了!
就像勒加索夫說的那樣,聽慣了謊言就再認不清事實。當然,假象終究逃不過被真相剝去畫皮的日子。5月18日,當國家領導人戈爾巴喬夫,迫於國際壓力發表全國演說時,蒙受核災變的平民百姓還是從噩夢中醒來,體認到屈從謊言並不比揭露謊言付更少的代價,甚至同樣是生命代價;即使被動順從謊言,其惡果也會反噬每一個自以為與災難無關的社會成員,打破本就烏有的歲月靜好之迷幻。
這對沾沾自喜於傳統文化博大精深的我們也有警示作用。從被視為聖人的孔夫子將人劃分成上智下愚起,廟堂文化的主流就不斷聚集諂媚權力的毒素,以致人民對官府產生迷之景仰,貢為衣食父母、拜為父母官。而在雜糅了舶來品之後,又幻化出不食人間煙火的神話,以為可以打造出與罪絕緣的特殊材料。怎麼可能!
以切爾諾貝利事件為例,造成驚世大難的直接原因荒謬至極:核電廠負責人沽名釣譽,在反應堆尚未通過自我供電測試下,便於1983年底啟用;雖補試三次均告失敗,但他們想藉成功而升遷,明知不具備條件卻強行開試,終在一系列錯誤指令下釀成悲劇!其實,每個人只要審視一下自己的心性,就不難得出《聖經》的結論:世上連一個義人也沒有;世人都犯了罪!此乃一切人禍的基因,而愈有權力者,危害愈大。
古羅馬人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曾在《論責任(De Officiis)》中闡明:「政府的行政機構就像一家信託所,須為委託人的利益,而不是為受委託人的利益工作。」但我們看到的事實卻正好是反向操作:核事故發生後,居民區輻射量已達正常值15,000倍,森林瞬間失色。門窗應密封!居民需碘片!但地方首長的唯一作為,卻是當機立斷地決定:封鎖這座城,誰都不許離開;切斷電話線,防消息誤傳;以防人民破壞自己的勞動成果。這,就是人民在掌權者心中的真實分量。
在人們為「愛國是否等於愛政府」爭得面紅耳赤之際,回顧故一下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清涼敗火。至於問題的正確答案,最好還是去《聖經》裡找。看一看給門徒洗腳的耶穌,如何讓失明者看見、失聰者聽見、肢殘者行走、痲瘋病人潔淨、勞苦擔重擔者得安息,就不難明白祂從降世為人到赴死十架,始終關注的都是苦難裡的人類和人類中的苦難,並用無限大愛庇護社會底層的卑微者。祂所賜下的天國福音,讓一切失喪的靈魂獲得世間無法提供的有依有靠的歸宿!
那麼,誰才是真正愛民如己,也最值得民愛的那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