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小憩: 姥姥的味道

2018年2月
芳子

聆聽粵語

錄音者:葉梅芳

聆聽國語

錄音者:素芳

 

最難忘的童年裡,怎麼能沒有姥姥?記憶裡,為我過生日的,總是姥姥。父親在保密單位,遠離市區,一星期才回來一次;母親雖在身邊,卻是全職工作,還要早、午、夜地三班倒,哪裡顧得上我?但有了姥姥的陪伴,我從沒覺得自己欠缺過什麼。

其實,生日是什麼,兒時的我並不知道,但每到這個特定的日子,姥姥就會煮長壽麵給我,長長的麵條,澆上濃滑的滷,再一樣一樣地告訴我,這叫木耳、這是黃花,這是雞蛋、那是豬肉……我對麵不感興趣,但特別喜歡那滷。年復一年,就得出了一個因果公式:生日=長壽麵=好吃的滷!

姥姥是北方人,喜歡麵食,但她蒸出的米飯,口感特別好!現在,我還記得她的步驟:把米洗好,放入煮開的水中;水再開時,撈出米放入蒸鍋;蒸汽上騰,頂得鍋蓋噗噗做響,香噴噴的米飯就熟了。後來,我就成了一個口味非常不北方的北京人,米飯怎麼吃都香,哪怕只有幾滴醬油香油佐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並不識字的姥姥,卻是戴眼鏡的,而且有講不完的故事。每天每天,她一邊做飯,一邊講給我聽,從不重複。我上學後,偶然在同學家看到一本民間故事集,發現和姥姥講的故事情節一模一樣!我從來不明白,她是從哪裡聽到這麼多的故事,又是怎樣把它們鑴刻在頭腦中,但我知道她是怎樣在灶台邊、爐火旁,把一個小女孩指引到了嚮往文學的道路上。

姥姥的故事,比好吃的滷和大米飯,更長久地烙印在我的人生裡。最鮮活地銘記我心的,是一個揹金之人的形象:他得知在某時某地,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黃金;只有一點禁忌,就是一定要在太陽升起之前,離開那地;他到了那裡,得到了黃金,卻捨不得離開;太陽升起,一切都熔化了……

從兒時到如今,能不為金錢折腰,而且從未真正覺得缺過錢,應該就是因為這個揹金人一直替姥姥監護著我。

許多年後,在我即將成為基督徒之時,上帝讓我知道了一個秘密:姥姥是屬祂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