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蒙在鼓裡的母親

2017年5月
文:李道宏
圖:Ines Lee

「1500,北大廳,四號門」二女兒發給我神秘短訊。

「誰?」身旁的妻子問。

「沒什麼!」我故意漫不經心地回應。

「你姐呢?」我轉身繼續用短訊與二女兒聯繫。

「我負責接她們,一切安排好了。」她立刻回答。

「小弟呢?」我追問。

「小弟的行程被發現了,他用媽媽的信用卡買機票,非常傻!」女兒說。

這個「秘密行動」是四個孩子在三個月前開始醞釀,而我自然也成為他們的「同黨」。

「你媽非常精明,她有時會看我的電腦和手機!」我提醒孩子。

所以我們每次談完這事之後,都要刪除電郵及短訊。

「我們都告訴她這個週末有事忙……」孩子們都合謀給他們母親這樣的資訊。

孩子們的目的,就是要給母親一個驚喜的生日慶祝。他們在各地就業,平日不容易安排相聚,連過年時全家人團聚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他們有心在母親生日前一天回家,慶生後再返回自己的崗位,孝心實在可嘉。

「你們什麼東西都有了,實在想不出給媽媽有意義,有分量的禮物,所以……」這是孩子們的結論。

記得孩子還小的時候,在幼稚園所做的手工,滿有創意的生日卡片,我們至今仍然放在臥室枱上,不捨得丟掉。時光荏苒,有的已經成家,有的自己訂機票回來讓媽媽驚喜,真有點「老懷安慰」的感受!

坦白說,在過年、母親節、父親節、生日、結婚記念、聖誕節等等節慶給父母禮物,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首先,他們應該有的,做孩子若有能力,早就給他們預備了;然後,還要考量真正實用的,能持續使用的,有價值,有意義……

「就給他們錢吧!」我們曾與同齡朋友討論過這個題目。

「那不是不好,但似乎欠點誠意。孝敬父母,本來就包括在金錢上供應他們的需要。」有一位朋友搖頭反對。

「中國人就愛吃,年長的父母更是。但是,上餐館吃大餐又似乎太普通了。」另一位說。
「給他們旅遊,出機票吧!如果手頭寬的話……」又一位朋友建議。

大家挖空心思,還是沒有得出一樣必定讓父母歡喜的禮物。

所以,當我們的孩子計劃這「秘密慶生相聚」時,我不但贊成,更是感到欣慰,甚至為他們的細心計劃而驕傲。

「你們如此刻意計劃給你媽媽驚喜,實在比任何禮物都珍貴和有意義!」我讚賞孩子們。
「這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們一定要搶帳單,不能讓你媽付,也不能用她的信用卡喔!」我還是忍不住提醒已經是上班族的孩子們。

短短的一天半,我們一起看電視、談天說地、上餐館等等,猶如時光倒流,回到孩子還小的歲月。

「謝謝你們回來,這是給我最好的禮物。」妻子逐一給孩子和女婿擁抱。

「盼望到我生日時,你們也回來喔!」我故意大聲表白,卻無人回應。

「你們使媽媽很高興,留下美好的回憶,那是金錢不能代替的。」我再次讚賞孩子。

將孩子送走後,我打開手機裡的全家福給妻子看。

「兩個兒子比我們高,兩個女兒卻比我們矮……」

「四個孩子都像你一樣,愛弄花樣,又會製造美好回憶……」妻子滿臉都是甜甜的笑意。

「兒女是耶和華所賜的產業;所懷的胎是祂所給的賞賜。」(《聖經‧詩篇》一二七篇3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