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旋律: 一生讚美唱不停

2020年12月 

文/南丘
圖/潘增雄、南丘

「是自己的手,是自己的手,放下了世上的享受;是自己的腳,是自己的腳,甘心到苦難的道路上來奔走。」

台上,大合唱氣勢磅礴;台下指揮情緒跌宕。當這篇《無名的傳道者》組歌,唱到最後一首主題歌時,指揮轉過身來,邀請在場所有會眾一同起立,以高聲頌唱來作回應。

此刻,只見他將手臂,在空中有節奏地揮舞著,彷彿帶出一股強風,將整個會堂翻江倒海,掀起層層歌聲的巨浪。

曲終人散的時候,無名的傳道者那顆火熱的心,甘願為福音奉獻自己生命的血脈意志,已經感染了許多愛耶穌的弟兄姊妹。同樣地,我們的指揮潘增雄弟兄,也是因著這樣的感動,用自己的生命,為福音歌唱。

童年不幸卻早得福音

潘弟兄有段困苦的童年。他出生在香港,父親在他出生後不久,在正值火紅年代之時回鄉探親時被抓去坐牢,以莫須有罪名,一關就是20多年。母親含辛茹苦,獨力撫養他和兄弟姊妹們,逐一長大成人。

由於母親每天要外出打工養家,潘弟兄的童年歲月,大都是被鎖在家裡度過。約七、八歲的時候,母親終於熬壞了身子,被確診患上了鼻咽癌,除了要住醫院治療之外,也需在家中休養一年多的時間,潘弟兄因此而有機會隨鄰居阿婆到教會參加主日學,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基督教,在缺了地上父親時,認識到有一位在天上的父親。後來母親康復了,恢復工作,潘弟兄又再被鎖在家裡,不能再上主日學了。

數年之後,一群從瑞典來的宣教士在區內開設了一所以宣教為本的青少年中心,潘弟兄自此就成了這個新成立的教會內,眾多活潑少年人之中,一位愛唱讚美詩的小男生。潘弟兄12歲時決志接受耶穌為個人救主,14歲受浸歸入主的名下,困苦的童年反而造就了認識耶穌的機會,這都有天父的美意。因為愛唱讚美詩,他自少參加教會詩班,還加入了中學生基督徒合唱團,在歌聲中成長。

約18歲那一年,香港建道神學院教務主任胡問憲牧師,剛剛為仍關押在獄中的中國宣教士邊雲波弟兄,在40年代創作的長篇敘事詩《獻給無名的傳道者》,編寫完配樂和唱曲,歌本還是用油墨刷印在粗糙的牛皮紙上。長詩中宣教士不畏艱難、赤膽忠心的精神,讓潘弟兄內心感到熱血在奔湧。那一年,他第一次接觸這套組歌,在詩班裡獻唱。自此,被「無名傳道者」燃燒起的熱火,就再沒有熄滅過,並伴隨他在事奉上帝的人生路上,越過千山萬水。

青春美妙還贏得愛情

青春時期的潘增雄,更是把自己的熱情與精力投入到詩班和合唱團當中,也在合唱團中認識了現在的太太,小倆口在詩班裡同聲讚美上帝。

潘弟兄首次接觸合唱指揮,是由於教會詩班的指揮離職,需要找人暫代。潘弟兄就被推選上了指揮台,開始在詩班裡初試牛刀。隨後,上帝又為他開路,讓他摸爬滾打,不斷淬鍊。

當時,香港華人基督教聯會,在崇基學院舉辦首屆音樂營會,全部由資深的音樂導師來教學。包括撰寫與出版過多部研究聖樂書籍的著名音樂導師羅炳良博士;著有《管風琴的演繹》,並灌錄過《讚美上主》管風琴聖詠曲的管風琴大師劉善言博士;還有享譽國際的指揮家黃永熙博士等。對於年輕有抱負的潘弟兄來說,這是一次多麼難得的學習機會。感恩獲友人的推薦,他以音樂營工作人員身分,不僅免費參加了營會,學到聖樂方面許多知識,還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音樂學院學生,為日後更高要求和更有水準的聖樂事奉打下了基礎。

聖樂營會一共舉辦了兩期,每期他都作為工作人員參加。營會後更與營中所認識的弟兄姊妹們成立了Hong Kong Christian Chorale合唱團,以唱古典聖歌為主,其後也參加了由羅炳良博士親自擔任指揮的「學士合唱團」,體驗「多調性」和「無調性」等多種現代音樂表現形式,在更廣闊的音樂領域裡面讚美上帝。透過參與專業水平的聖樂事奉,加上虛心的學習,潘弟兄在音樂的事奉上,一路蒙上帝的帶領,經歷主的恩典。

技術水平提高之後,潘弟兄回頭才發現,自己過去較多關注技巧方面的演繹,欠缺了用心靈去表達讚美之情。發現問題後,他更多參與教會的查經團契,禱告與靈修,潛心研讀《聖經》,一步步地貼近上帝,與上帝的關係更親密。

經歷過從技巧到心靈表達的改變,潘弟兄不再感覺唱聖詩是表演,而是將心奉獻給天父。每次演唱,他都儘力去傳達福音的好消息,將天國的信息注入每位聽眾的心裡。

潘增雄為讚美上帝奉獻青春,上帝也讓他的青春充滿豐盛喜樂和平安。

聖經工作仍不忘唱詩

儘管潘增雄在聖樂上奉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但那畢竟不是一項職業。

七、八十年代的香港,正值經濟騰飛黃金時期,生活節奏非常緊湊,人們的眼光也非常「現實」,年輕人不掌握一技傍身,幾乎無法在社會上立足。潘弟兄愛上帝,自然有上帝保守。他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當時並不起眼的電腦房操作員。

如今電腦早已個人化和小型化,甚至手機的功能都已經非常強大,但回想上世紀80年代初期,電腦的硬盤驅動器,是安裝在一個房間裡,需要專人服侍的巨大精密儀器。因為入行早,潘增雄從僱主方面獲得特別的培訓,取得專業資格,又繼續深造,完成大學專業課程。

在上帝奇妙的帶領之下,潘增雄加入了全球最大,以翻譯、出版和推廣《聖經》為主的機構「聯合聖經公會」,用電腦的知識,繼續謙卑地服事上帝。

那時聯合聖經公會已廣泛地使用電腦在《聖經》的翻譯工作上。這些工作總在安靜狀態下進行,卻像無聲的聖樂,隨著不同的語言符號,飄向各個未被陽光照射到的角落,「好叫世界得知你的道路,萬國得知你的救恩。」(《詩篇》六十七篇2節)。

聖經公會的工作,讓潘弟兄眼界大開,也讓他跑遍貧窮和富裕的大小國家;更因工作的關係,潘弟兄舉家於2002年初移居到布里斯本,在新家園裡繼續原本的服事。

2010年,被譽為「香港文化使者」的葉氏合唱團,來澳洲訪問,並希望與當地基督教會的合唱團合作演出,這是潘弟兄首次參與布市教會以外的基督徒合唱。接下來,又在上帝奇妙帶領下,潘弟兄輾轉承擔了「布里斯本基督徒聖樂佈道團」指揮一職。

2018年初,傳來《獻給無名的傳道者》的作者邊雲波弟兄安息主懷的消息。「基督徒聖樂佈道團」除了為邊老的一生感恩之外,也盼望能把《無名的傳道者》的精神承傳下去。終於在2019年成功地舉行了四次《無名的傳道者》的獻唱,把詩歌重新演繹,介紹給新一代的民眾。

演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感動了不少牧者和基督徒,墨爾本方面也發出邀請,希望一同獻唱這首組歌。儘管受到疫情限制,合唱團無法正常訓練和如期赴墨爾本獻唱。不過,作為樂團指揮的潘弟兄卻沒有閒著,他正殷切禱告,努力構思,準備在疫情過去之後,能有更精彩、更震撼的演唱。

願上帝與他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