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世界: 感恩•美國有感恩節

2022年12月

里泰

「我沒有太多的深思熟慮、更不用什麼派別和主義。我只想直接地將我所認識到的、觀察到的、沒有被注意到的美國風情，畫出來而已。」

這是今年11月8日逝世44週年的畫家諾曼•洛克威爾(Norman Rockwell, 1894-1978)的創作告白。他認為自己沒有胸懷大志，也不想開創什麼藝術派別，只想不斷作畫，靠着上帝的恩典，將自己所能的盡力發揮而已。這樣單純謙和的態度，讓他贏得前美國總統福特的讚言：「他很生動、熱情地畫出了美國和美國人民。他的作品受到寵愛，成了美國的傳統之一。」

洛克威爾從小就有成為畫家的心志，出生在紐約市讓他享有地利之便。14歲時，他報名紐約藝術學院(The New York School of Art)，兩年後他放棄正規高中，報名國家設計學院，後又轉學到藝術學生聯盟(The Art Students League)。學校的教育，讓他打下深厚的素描根基。他的恩師Thomas Fogarty又引導他進入插畫世界，為他開拓更多機會，給些報紙和雜誌畫插畫。後來，他又師從美術學院中爍爍有名的Bridgman教授（他的素描書籍已成為教科書，直到今日），學習人體畫技法，在他70年的繪畫生涯裡每日受用。

洛克威爾的父母在他21歲時，遷居紐約上州New Rochelle，在那裡他和許多畫家同儕和前輩又有機會一起學習。22歲時，有機會為紐約的主流報刊《星期六晚郵報(The Saturday Evening Post)》畫封面，並在之後的47年，為它創作了321張封面圖，郵報讚許他，稱他為「美國之窗的開啟者」。

洛克威爾為了將代表美國時事的大型創作呈獻給美國社會，他小心謹慎地使用照片和紙上草圖，先將人物造型和動作在小型草圖當中籌劃好，然後再用鉛筆畫出紙板全圖。畫好後再拷貝幾份，嘗試不同的色彩組合，直到滿意了、決定了最後的完稿圖後，這才開始在帆布上作成品畫。相對於直繪法(Alla Prima)的畫家，洛克威爾是先策劃再行動的寫實畫家。

1930-40年代，可說是洛克威爾最多產的時期。他和一位學校老師再婚後，遷移到佛蒙特州，開始畫一些美國小鎮風情。1943年，他受到羅斯福總統在國會的演說詞的感動，畫了四張代表美國民主自由精神的作品，連續刊登在《星期六晚郵報》，配上幾位名作家的文章，以「言論自由」、「敬拜自由」、「免於匱乏的自由」、「免於恐懼的自由」等四項美國憲法主題，激發了美國人愛國、參與二戰的熱潮。美國財政部也使用洛克威爾的四幅圖，籌得一億三千萬的戰爭債券。雖然藝術家常被視為「傳遞風花水月」，洛克威爾卻因帶動了美國人的愛國、維護民主的精神，而被標榜為「永遠的美國畫家」。

洛克威爾第三幅「免於匱乏的自由」的作品，講到感恩時節一家人共聚感恩、共享火雞的承傳。這幅畫至今，仍舊是感恩節的代表圖像。可惜的是，同一年洛克威爾的家遭受祝融之災，他在佛蒙特州阿靈頓的畫室裡，所有作品、道具、心愛的畫具都被燒燼了！

要認識諾曼•洛克威爾這位大師，有一本書值得閱讀或收藏。那是他與兒子湯瑪斯•洛克威爾合著的自傳《我的插畫生涯(My Adventures as an Illustrator)》。《星期六晚郵報》連續八週節錄了當中的精華，更特別以他巧妙地聯合自己三個面貌的自畫像為封面。

他在83歲那一年在白宮接受了「總統自由勳章」，是藝術家最高的成就，次年便平靜地在麻薩諸塞州的家中安息了。讀者若有對他的畫有興趣，可造訪以他為名的博物館Norman Rockwell Museum，位於麻州的斯托克布里奇(Stockbridge)。博物館的網站也可瀏覽他的作品，甚至跟着他生前騎腳踏車的路線一遊。

感恩，美國有感恩節；也感恩，有藝術大師諾曼·洛克威爾，將美國民主自由的精神，作一番生動的表述。在這之上，更要感恩的是上帝！祂的恩光普照世人，保守人人享有「言論自由、敬拜自由」和「免於匱乏的自由、免於恐懼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