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路: 自由意志與物理

2022年12月    

黃小石

在物理界目前很熱門也很頭痛的議題是「自由意志」。若物質宇宙是唯一的實存,這就是說除了物質(和能量)之外,宇宙間就不再有別類的存在。精神世界只不過是物質領域一些交互作用所產生的現象而已。人的思想也是人大腦結構中的一些極複雜的物理化學現象而已,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用思想(腦波或EEG)控制體外義肢的一些簡單的運作。

比方美國人J. Matheny因患癌症而失去了左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應用物理實驗室歷經十年,在2018年為他裝置義肢,他可以用思想控制義肢的手腕及手指,甚至彈鋼琴。他想做什麼,就由大腦及神經系統來執行。大腦裡的信號是可以用電磁感應的手法攝取,再利用體外機器來付諸實現。

台灣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的吳嫻教授,曾在2016年一次TED演講中報告有關「如何用科學方法驗證『自由意志』是否存在?」的研究,指出有不少科學證據,都指向:人在作一個自以為自由選擇的動作(比方用指頭按左鍵或右鍵)幾秒鐘之先,他的大腦裡就先形成這個決定的訊號,才使那人做出那相應的決定。也就是說,那人有意識要做決定之前,大腦已經為他做了決定,他只是做他的大腦想要他做的,而不是他要他的大腦去做的。這樣說來,自由意志只是個「幻覺」而已。

這類的實驗很難設計,所得的數據也很難正確地分析,科學家現在還沒走到能肯定地判斷人有沒有自由意志的地步,但這類實驗的基礎,仍建構在「思想只是一種純物質現象」的理論根基上。

像思想這麼複雜的現象,我們現在還不能理解其運作的奧妙,但是相信假以時日,科學家必然能創造足夠高明的計算機(名副其實的「電腦」),單單測量你現在在想什麼,就可以預測你將來必然要想什麼了。換句話說,如果思想只是個物質現象,人就沒有「自由意志」可言了。我們都只不過是這宇宙中上台片刻、不情願的臨時演員而已。

在量子力學問世以後,有人認為它帶進了自然現象的「非確定性(Quantum Indeterminism)」,以為一個現象在時空中的軌跡是不能完全預測的,愛因斯坦一直不認為這是實存的真相,但是由於著名的「貝爾不等定律」被實驗否定,因而肯定了量子力學沒有錯誤,所以有人以為量子力學可能成為人可以有自由意志的出路。然而近年更新的理論推翻以前的看法,產生一種「超決定論(Superdeterminism)」,重新肯定一切的自然現象都在自然律的嚴格管制下,自由意志是不可能存在的。

如真是這樣,我們就可以想像有朝一日發明出上述的電腦,將可以預測你在20年後會去搶某家銀行,你屆時真的這麼去做了,法院還可以判你有罪嗎?因為你是不能不這麼做的。沒有自由意志,也就沒有所謂的道德與善惡。

可是我們都覺得人共有的道德意識,是內建在每個人的心中,這道德感是出於我們知道我們有自由意志,所以需要對我們的行為負責。同時,我們若要證明科學的理論是正確的,我們必須要選擇設計某種實驗來證明那理論無誤,我們必須要能自由地決定怎麼來設計這個實驗,來證明宇宙萬物是不是都已經先確定了(預定)。

這就不免會產生出一個無法避免的悖論:如果一切都是預先決定好的,我設計驗證這理論的實驗必是預先就設定的,所以不是一個有任何意義的測試,我們也無從知道這宇宙是否真是預定的了。因此一個有意義的宇宙,是個有自由意志的宇宙;故此我們也可以說,在這「超決定論」管轄的物質世界之外,一定還有一個非物質的境界存在,那是不受一般自然律管轄的屬靈領域。

《聖經》記載當上帝創造了人,就吩咐他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吃」。「隨意」就是自由意志,上帝在起初就把自由意志賜給了人,讓人與萬物有別,而與祂自己相似。這是更好的解釋。

2022年12月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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