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
◇黃小石
我一個九歲的孫女一次從教會回來，在路上問她的爸爸說：「爹哋，當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創世記一章3節）的時候，祂是用什麼語言說這句話的？」她的爹哋我的大兒子聽了之後，無以為對，只好搪塞說：「這問題很有趣！」。後來他來問我。我又哪裡知道？只好推說《聖經》沒有講。然而祂真需要「說」出這個命令嗎？《聖經》記載祂的確是「說」了，而且用的是個「未完成」時態的動詞（意思就說上帝還在做這事），所以造成了祂用什麼語文的問題。對這問題《聖經》既然沉默，人也不當多說什麼。但是這仍然是個有趣的問題。
上帝說「要有光」這句話既然不是對人說的，當然不需要用人的語文來講，那祂用什麼語文呢？不知道這是不是使徒保羅所說的： 他被提到樂園裡，「聽見隱祕的言語，是人不可說的」，這裡的「隱秘」是指「無法形容、不能言說」的意思。其實語言也許不是最有效的溝通工具，許多的動物都能用某種聲音彼此召喚，但是牠們的經驗無法累積，而文字（符號、圖片）是更重要的溝通媒介。人類的文明的進展與使用文字是不能分開的。
上帝的思想
愛因斯坦說他要知道上帝是怎麼創造世界的，他說：「我要知道祂的思想……其他的（他指自然現象）只不過是細節。」但是上帝若不自己說祂「想」什麼，我們怎麼能知道呢？我們連人在想什麼都不知道，何況上帝的思想呢？我們固然可以藉著祂的作為來認識祂，但是祂藉著祂的話來啟示我們。
美國「人類基因體計劃」的主持人法蘭西斯‧柯林斯博士是位遺傳生物學家，擁有耶魯大學物理化學博士學位及北卡大學的醫學博士學位。他自1984年起開始擔任密西根大學醫學與基因學教授的職位。他與克萊格·凡特（Craig Venter）博士在2000年共同發表的「人體基因序列圖譜草案」，可以算是近代科學最偉大的成就之一。當他的團隊解讀了人類基因密碼之後，2000年6月26日美國克林頓總統表揚這項成就，在白宮招待記者時說：「今天，我們正在學習上帝創造生命的語言……」。
後來柯林斯出版了一本暢銷書，就以《上帝的語言》為書名。近來已譯為中文。所以有人認為「基因序列」上帝創造生命的語言，因為地球上的生命都是基於DNA（脫氧核糖核酸）的結構，一個生命的樣式性能都是由這雙鍊DNA分子中鹼基（Base Pair）的序列所決定的。人的DNA有幾十億鹼基對，而且這序列是刻意的，含有精密的「信息」，不是能由隨機過程產生的，故此有人稱這刻意的序列為生命的語文。但是我們相信當上帝創造生命的時候，大概不會按鹼基對的序列說：「ACCGG CTCCG ……」。自然既是沒有意識的，所以它沒有語文可言，上帝不需要對自然「說話」。
因為數學是物理的語文，有人認為自然現象（都）可以用數學公式來描述與了解，伽利略就曾說過：「數學是上帝寫的宇宙的語言。」故此也有人以為「上帝是位數學家」，這固然是「擬人」的手筆，但是這的確是自然的奧秘之一。二十世紀印度天才數學家拉馬努金（S. Ramanujan）說道：「一個方程式除非表達了上帝的想法，否則對我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這並不代表上帝在創造光的時候，說的是：「E=mc2 」，然後光就出現了。
語言的限制
語言只不過是表達一個人心中的意念，舊約聖經中記載上帝「說」所用的希伯來文（Qal）主要（94%）是「講」的意思，有時也可以作「想」及「意圖」的意思；當我們思想的時候，我們通常還是使用某種語文來構思的。當然我們也可以用圖像，或者用音符為媒體，有的時候我們也說不出心中的感受，比方聖經中就有「如今雖不得看見，卻因信祂就有說不出來、滿有榮光的大喜樂」；又說「我們本不曉得當怎樣禱告，只是聖靈親自用說不出來的歎息替我們禱告」，我們都經歷過人語言的限制與不足，我們沒有理由相信上帝的「說」就如我們「說」一樣。
筆者記得剛來美唸研究院的時候（1963年），康乃爾大學物理系的一位莫里遜教授提出了一個與外太空人通訊的建議：偵測來自太空21.1公分（1420.4Mhz）的雷達波（微波）輻射，因為這是出自氫原子，是宇宙中最多的元素所放發的電磁波，想必也是一切高等智慧生物會觀測的波長。若發現這微波有被「調製」的現象，就是外太空人要與我們地球通訊的證據。後來在1977年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射電望遠鏡（radio telescope）果然發現有來自「人馬座」方向的無線電訊號。可惜這觀測不能複製，是不是有外太空人要聯繫我們仍然沒有定論。如果他們要與我們通訊，我們怎麼解析這信息的內容呢？
康奈爾另外一位享有盛名的卡爾‧薩根（Carl Sagan）教授與他的同僚，在1977年設計了一個鍍金的銅牒，其上錄刻了55種人的語文及100多個圖片，包括太陽系、DNA的結構、人的圖像等等，放在「航海員1號」太空飛船中，希望若有太空人見到，可以了解地球的光景。目前（2017年7月）這「航海員1號」已經飛出太陽系，距太陽約200多億公里（140天文單位），飛往外太空。將來若有「太空人」見到這金牒，他們看得懂其上的信息嗎？
心靈和誠實與祂溝通
太空中不同的生命若要彼此溝通尚且不得其門而入，人如何才能與宇宙的創作者溝通呢？上帝與我們溝通可以用我們所熟悉的語文（上帝必然是位語文學家），人當然可以用人的語言向上帝說話，但是更是可以用「心靈與誠實」與祂溝通，「誠實」原文是「真理」的意思，在《聖經》中多以上帝的話為真理，意思是說我們需要藉著上帝向我們說的話來與祂溝通，而耶穌基督正是上帝的「道」（話）具體的彰顯，所以若不藉著祂，就沒有人能到父神那裡去（約翰福音14章6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