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八方: (江山如話) 上流與下流

2019年8月    

◇李碧如

在康城影展榮獲金棕櫚大獎的韓國電影《上流寄生族》放在今天香港,讓人甚有共鳴。電影以貧富懸殊的社會形態作主軸,透過無業遊民基澤一家四口,與富豪家作對比,讓觀眾看到貧富兩極引發的種種問題。
電影講述無業的基澤一家,住在只有一線天窗的地庫,後來,長子找到為富豪家長女作補習老師的工作,再藉此機會把家中各人安插到富豪家:父親作司機,母親作管家,女兒作繪畫老師。一時間,無業一家便寄生富豪家,生活好像漸入佳境。電影到此,似是荒謬黑色喜劇。尤其富豪家去露營,留下大宅任由基澤全家享用那場戲──他們圍坐客廳剝花生,發夢將來可能跟富豪結上親家──這向上攀附的好夢正酣之際,被奸計迫走的前任管家卻回來了。
劇情由此急轉直下,原來大宅地底另有天地,前任管家的丈夫匿藏於此!前任管家夫婦跟基澤一家,本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卻為生存彼此相噬,電影最後一幕血肉橫飛,死亡枕藉,那種慘烈令人不忍。
戲中一幕很有象徵意義。基澤一家從富豪家逃出來,外面下著滂沱大雨,他們一直向下走,走回被大雨淹浸的家,讓人深切體會窮富之間的鴻溝是如何難以踰越。當貧窮人為生活苦苦掙扎的時候,富人無知無覺,視而不見,對他們毫無憐憫,就會產生種種問題,引起社會動盪不安。
從電影回看香港,貧富懸殊未必是反送中事件的導火線,但社會不公卻的確越來越明顯,政府恃著建制派把持立法會多數議席,勝券在握就可以為所欲為,在百萬人上街之後宣佈修例照計劃進行。
不聽基層市民呼聲,對市民訴求置若罔聞,焉能不讓他們滿腔怒火如熔岩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