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
文／迎風

那是一幅全家福的油畫，畫上有兩個大人，一個爸爸，一個媽媽。六個小孩，大的男孩大約17 歲，站在媽媽右邊，大的女孩約14 歲，站在父親的左邊。媽媽的右手搭在大兒子肩膀，左手搭在二兒子肩頭，旁邊並排的爸爸，他的右手摸著4 歲小兒子的卷卷頭，左手緊緊地牽著5 歲小女兒的右手。12 歲的二女兒夾在大兒子和九歲的二兒子中間。這畫的背景是活水天上來，流經幾間木板日式小屋，並且從木窗透出幾許暈黃的燈光。屋前碧波蕩漾，水上覆蓋著濛濛霧氣，河邊小花小草若隱若現。在人形比例上，父母的個頭刻意地稍微被放大加長，慈眉善目地護衛這個家。

事實上，那是一幅半虛構的全家福。

17 歲的美少男和14 歲的美少女，當時都生死未卜，在海峽的另一邊；另外四個小孩是這對夫妻從大陸徹退到台灣後才陸續生的。這幅畫的作者是小女兒，完成於父母快80 歲時。那時除了小弟早逝，全家都移民美國了。她想像大哥、大姐少年時的模樣，加進她5 歲時在台灣拍的全家福照片中。她似有心又無意地將先「移民」天國的小弟畫得最可愛，像天使一樣。爸爸幾年前也「移」民過去，現在畫中少了兩人。

那天，大姐的女兒，也就是那14 歲美少女成家後生的下一代，現也40 多歲了，氣沖沖地質問她的小阿姨、也就是這畫的作者──「那小女兒」。她說：「為什麼這幅畫中只有四個小孩？這證實了我媽媽在這個家中沒有地位的傳說。」小阿姨一時矇了，心想：「怎麼說那幅畫只有四個小孩呢？明明我畫了六個小孩！是的，本來是四個，我花了許多心思和技巧才將另兩人插入。」小阿姨費盡唇舌向外甥女解釋，卻是越講越不清楚，兩人不歡而散。不料，第二天外甥女站在畫前，連稱：「神了！神了！怎麼四個小孩變成六個小孩？小阿姨是不是昨晚補上了兩個小孩？或是換了另外一幅畫？」小阿姨又懵了。

在心理上先入為主的觀念，即使慎思明辯，仍有盲點。例如開車要換車道時，雖看了後視鏡、側視鏡，駕駛員仍有死角看不到。這時必需轉頭看一下，確定在盲點處沒有來車，才可快速換道。外甥女藉著那幅畫開了天眼，打破了「眼見為實」的定律。人若能謙卑承認自己的有限，進而承認上帝的無限，讓「有限」退位給「無限」，邀請不朽壞、永恆不變、榮耀的上帝來帶領自己，將會發現上帝給自己的地位，是無人可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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