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倫樂: 生日蛋糕

2015年9月
文/蔡志輝

小學時,媽媽經常帶我到餅店買西餅,我會靜悄悄走到擺放生日蛋糕的櫃前觀看,很想吃生日蛋糕,很想擁有一個屬於我的生日蛋糕,很想有人為我慶生、送上生日蛋糕!

有次,我望著櫃子裡色彩繽紛的蛋糕,忍不住推開玻璃櫃門,用手指蘸了一點蛋糕上的忌廉偷偷放進口中。哇!真好吃!簡直是人間極品!原來生日蛋糕這麼美味!

從此我每次跟媽媽到那家餅店,都會打開雪櫃門偷吃忌廉;後來膽子愈來愈大,乾脆挖一大把忌廉連蛋糕,大口大口地吃。上得山多終遇虎,終於有一回我被店員逮個正著!她用力抓著我的手臂,高聲大叫:「原來就是你這孩子,常常來偷吃蛋糕!」媽媽極度尷尬地向店員道歉,懇求她們放開我。那時我還埋怨媽媽為何不給我買生日蛋糕;現在想起那一幕,我心裡對媽媽還是充滿歉疚。

十歲時,家人首次為我買生日蛋糕,可悲的是當時家裡沒有雪櫃。媽媽早上買了生日蛋糕,在炎熱的天氣下就一直放在桌子上,至傍晚時分當著我的眾表兄弟打開蛋糕盒,發現忌廉已完全融化成液體……我只記得自己當時放聲大哭,媽媽叫我不要哭,說將來會再買一個生日蛋糕給我,但是她沒有。

到13歲生日的那天,同樣沒收到生日蛋糕,也沒收到生日卡,倒是收到一張成績表,上面寫著:「懶惰多言、常欠功課、無心向學、重讀中一。」那天,我泣不成聲,哭得死去活來!

童年時許多次的生日,我都是孤單地度過,印象中也沒聽過有人跟我說「生日快樂」;直到17歲,那年不再寂寞,一大群教會的弟兄姊妹為我慶生。嚴格來說,生日會是為團契裡所有7月份生日的人慶祝,雖然大家只是唱生日歌、吹蠟燭和切蛋糕這麼簡單,而且生日蛋糕也不是全屬於我,不過那年的生日,對我而言,已經比過去十多年的生日,更別具意義。

數年後,投身商界打拼,每天只有無休止地忙碌,沒時間和心思去想生日的事,甚至經常忘記自己的生日。不過同事們反而很有心思,每年都會買生日蛋糕,在辦公室內為我慶生,提醒我「歲月不留人,又老了一年」!

某年生日,同事們買了生日蛋糕給我;當然指定動作是唱生日歌、吹蠟燭和切蛋糕,然後讓我吃最大片的蛋糕。那天傍晚回到家,太太和兩個兒女又為我預備了生日蛋糕,重覆再做指定動作,再吃一次蛋糕。晚飯時,我們一家約了好友一起用膳,好友們竟然又預備了生日蛋糕給我。這樣,一天之內竟吃了三次蛋糕!這是我年幼時無法想像的事情。上帝的恩典實在何其豐盛!

如今,每年都有很多人跟我說「生日快樂!」踏入不惑之年,不用什麼生日禮物或慶祝活動,能與親友在一起已經是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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