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州快訊: 留白好精彩

2015年4月
文/賴子通

留白,即是留下空隙,給人更多的想像和自由空間,讓主題意義更為深邃遼闊,所以留白是一種藝術,一種哲學,更是一種境界。

當年老舍以清朝查初白的詩句「蛙聲十里出山泉」,向齊白石求畫。白石老人沒有直接畫上鼓腮而鳴的青蛙,而是在那四尺長的立軸上,上部兩側用濃墨塗出山澗和亂石,將佔了三分之二面積的下部留白,只用少許的線條勾勒或瀠洄或奔瀉的水波,用濃墨點出五、六條搖曳著小尾巴隨波而下的小蝌蚪。觀畫者可以從小蝌蚪聯想到畫外的青蛙父母,和隱隱如聞由遠而近的蛙聲。高手懂得視覺的留白,虛實相生;大師級更上層樓,締造意境的留白。

留白表現在音樂上即休止符。一些樂曲在演奏時,在某一段有片刻的停頓,欲言又止,此時無聲勝有聲,沉澱後再展新樂章,張弛收放,營造了強烈的節奏感,餘韻無窮。白居易在《夜箏》道出了這種音樂留白的深邃魅力:「弦凝指咽聲停處,別有深情一萬重。」

《聖經‧詩篇》記載:「兒女是耶和華所賜的產業……好像勇士手中的箭。箭袋充滿的人便為有福。」大文豪紀伯倫也以弓箭談親子的關係:「你是弓,經由你,射出子女的生命之箭。」讓箭離弓,奔向夢想,上帝喜愛父母作「沉穩的弓」,懂放手,曉尊重,不囉唆,如同《歌羅西書》智慧之言:「不要惹兒女的氣,恐怕他們失了志氣。」這是親情的留白。

「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之間的關係建立在道義之上,像清水一樣高潔純淨,不摻雜利益和逢迎過濃的情愫。「淡」是友情的留白,甜如蜜之交易壞,唯其恬淡,樂於坦率,敢於指正,友誼更為親近、深遠。「相敬如賓」乃愛侶相互尊敬,如同對待客人一樣,讓雙方保有獨立自主的空間。「尊重」成了愛侶愛情的留白。

都市人忙於事業、應酬、增值,繃緊的生活造成五勞七傷。「休閒」是必要的留白,何不偷閒踽踽獨行於郊野,放眼白雲綠樹,細聽風嘯天籟,為生命靈性留白更為重要。在清靜處默想、反思,與神與己對話,歸回安息,調校方向,重新得力,讓下一段路走得更好。

總之,若懂得在生命的畫布留白,主題將更鮮明,構圖更諧調,生活更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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