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人生: 衣食住行

2015年1月
文/劍青

人活著,就免不了要圍著衣食住行打 轉;可是,倘若衣食住行成了生命中 最重要的一環,那我們又當如何看自 己的人生呢?

拖絆著的重繸子

借居海外多年,終於有機會回到夢之所 思、魂之所牽的故里,不僅喜悅之情洋 溢於表,內心也是滿滿的歡愉──老 同學、舊同事、好朋友,一宴 又一宴,盡情吃喝、盡興暢 談。以前聽過不少人慨 歎人走茶涼, 可我 的感受卻是,那 些曾經一起 經歷過的 歲月和情 感,只會隨著年月 愈加香濃。 昔日的同窗、同 事在職場上打拼多 年,都奠定了相當 的江湖地位──從 政的,都是中層以 上的幹部; 經商 的,都算得上大老 闆級的人物;即使 是走技術方面的, 也成了獨當一面的 好手,更或攀上了 管理層。換言之, 錢財不再是他們生 活的顧慮。

可是,隨著話題的不斷深入,言語中卻淡淡地 透出無奈的氣息。一輪聚會下來,我發覺,拖絆 著他們的重繸子,竟然是生活中的衣食住行。

衣食住行樣樣比

先說衣。追求名牌成風,身上穿的、戴的,手 裡拿著的,只要是名牌,最好是當季的,那就有 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否則就似乎給人比下去了, 自己心裡也覺得不自在。

食吧,怎麼刁鑽怎麼吃!為了吃,開上幾小時 車,花一萬幾千的,也算不得什麼。城市裡,除 了吃形形色色的各地各國美食,也吃各式各樣別 具一格的裝修,更吃派場和名堂;於是,話題就 集中在:不可不知的地方小食、不可錯失的十大 餐廳、不可不到的頂級食肆……民以食為天嘛, 這個不知道,那個沒吃過,說出來都不好意思, 為此,聽說哪裡好吃,就往哪裡擠,免得顯不出 舌尖上的威風。

住呢?雖然房價不斷高升,但仍有買家, 可見付得起天文數字的大有人在。換 房子、重新裝修也蔚然成風;平日 的話題,也難免環繞在住的地 段、小區,家居裝修的風格 和材料、傢具、電器……

樣樣都是對比的題 材。

行, 就更 不在話 下了, 車子是要每天出 來見人的,不能 不風光一點啊!

無價的心靈 自由

這一樣樣, 天 天如是,長期下 來,心靈的疲勞 就一點點累積起 來了。

那一句句透著 感歎的話語,猶 在四周迴蕩,我 一句不跟風行不 行啊,換來大家 異口同聲地回答:「哪行啊!」一句老話又上來 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確,整個社會的氛 圍都是如此,獨行其事豈不是自找麻煩?更何 況,影響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家人。難怪我們這 些住在海外的遊子,幾乎成了海外「難民」,又 或成了海外買手。

我為這些老朋友們惆悵,又為自己已經脫離那 個環境而感恩。雖然在英國的生活並不富裕,但 比下有餘,比上不足,開一部舊卻安全的車、穿 一身平價卻乾淨的衣服、提一個說不上牌子卻很 實用的手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走在藍天白雲 的天空下……心靈的自由,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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