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八方: (師心童心) 理查三世

2017年3月
◇ 曹綺雯

近期看了莎士比亞名劇「理查三世」,內容述說十五世紀英格蘭宮廷悲劇。莎翁把一代暴君理查三世的內心世界徹底剖開……

場刊裡故事簡介:「理查很醜陋。他是早產兒,是畸形陋相、步履蹣跚的駝背瘸子。」由於形相醜陋,使他備受冷落,這屈辱使他很自卑,他在劇中一句台詞:『天生一副畸形陋相,不適於調情弄愛。』他如一般年輕人渴想愛情,但他認為自己連談戀愛的條件也沒有。在亨利五世暴斃後引發的戰爭中,兄長愛德華藉他策劃連串刺殺行動,結果能登基成為愛德華四世。

然而,理查的野心是做皇帝。他感到命運不眷顧他,那他就要控制命運,以對抗這荒謬的世界。因此,他「打定主意以歹徒自許,專事仇視眼前的閒情逸致。」他要做一個壞人,不擇手段地滿足自己的權力慾。他設計陷害繼位的哥哥愛德華五世,殺害姪子,濫殺無辜,以掃清所有妨害他成王之路的障礙。他終於「戰勝」了命運,成為理查三世!

最後一幕,理查眾叛親離,他夢見所有被他殺害的人的幽靈。眾口一詞指駡他:「要看你絕望而死!」當中曾經幫助理查登基的功臣白金漢公爵的幽靈,更手持利劍刺向他:「我助你登上王位,你竟以罪名將我斬決!受死吧……理查!我希望你攜著愧疚到地獄接受神的審判……」理查驚醒過來呼求耶穌幫助,「天下無人愛憐我了,我即使死去,也沒有一個人會來同情我。當然,我也找不出一點值得我自己憐惜的東西!何況旁人?」他後悔犯下的罪惡,他甚至憎恨自己。

當然,莎翁只著重刻劃他的暴戾,而事實上理查三世,在英國歷史上頗具爭議。他雖是暴君,但他在位兩年,卻展現出非凡的政治才華,例如建立了完善的法律援助體系和保釋制度,解除對出版印刷行業的限制。換言之,以他的才華,當可造福群生。

嫉妒和怨恨讓他走上以殺戮來換取權勢之路,這似是逼不得已,也許可歸咎於社會的涼薄冷酷。難怪導演:「理查隨劇情的發展愈益寂寞,當你在節目的尾聲看到蜷伏於被子中的他,你甚至可能會對他心生憐憫。」然而也不能否認:他自慚形穢,徒以為權勢名位可以震懾別人,是錯誤的判斷。最終,良知醒悟,讓他明白:縱使得到全世界,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