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世界: (談情就藝) 閨訓千字文

2014年7月
文/梁立勳

《閨訓千字文》是清朝人倣效《千字文》的形式所編寫的啟蒙讀物,作者名字遺佚。「閨」即女子居住的閨閣。「訓」是訓誨。「閨訓」便是對女子的教誨。文章開首「凡為女子,大理須明。溫柔典雅,四德三從。」所謂三從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文章開宗明義便把女性放在附從的次等地位。首先,從文章裡可看到舊社會不公平的現象,使時人更珍惜男女平等的可貴;文章涵蓋很廣,從女子未出嫁時的言行,到出嫁後與丈夫翁姑相處、教養下一代、待人接物的態度都有談及,箇中仍有不少可取的地方;還有文字簡潔凝練,可供學習。

文中對女性諸多要求,想時下女性已吃不消了。「揀柴執爨,煮茗焚香。補拆漿洗,繡鳳描凰。針線精緻,裁剪審詳。最忌懶惰,活計匆忙。」女子的家務包括揀柴煮飯,沏茶燒香,衣服的漿洗、拆拆補補、縫縫繡繡。做起來亦不許偷懶,馬虎草率。看罷全文,真對那時的女性肅然起敬。雖然如此,文中也有不少至理明言,如「戒談私語,禁出惡聲。心懷渾厚,面露和平。」又如「偶然獲咎,婉轉熟思。苟云己錯,推諉則愚。」被人責備,要深深反省,確實是自己錯了,仍推託不認,實在愚昧,這些都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訓誨。至於文中的佳句頗多,如「髮蓬鬢垢,氣蠢形慌。東村西舍,串遍街坊。詼諧嬉謔,道短說長。」寥寥幾句,長舌婦人的形態便活現紙上。

「髮蓬鬢垢,氣蠢形慌」這兩句似曾相識。沒錯,是太太大清早起來的寫照。太太每天不到六時便起床,頭未梳理便弄早餐,替兒子準備午餐,還要張羅早泳時的用品。跟著她要高聲地叫我起床,與我趕忙出門去游早泳。時代不同了,「髮蓬鬢垢,氣蠢形慌」,對我來說是感謝︰感謝太太,也感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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