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
文／黃小石

2011年8月13日，星期六，在美國麻省波士頓郊區牛頓高原市1；這是一個懶洋洋的夏天傍晚，五歲的孫女卡洛蘭（Caroline）──我們家老大的二女兒，在陽台上問她的爸爸2：「爹地，你若向著一天裡第一顆看到的星星說個願望， 是不是就能得著所希望的？」

「卡洛蘭，妳是不是聽人說：『小星星，亮晶晶，我今晚見到的第一顆星；我希望我能夠，實現我今晚的願望』？3孩子，妳希望什麼呢？」

「我希望有一匹小馬。」

「一匹小馬？卡洛蘭，我們把小馬養在哪兒啊？」

「爹地，那麼我希望我們家有一間馬房。」

「卡洛蘭，我們家的院子這麼小，不夠蓋間馬房啊！」

「爹地，那麼我希望我們家有個農場。」

「……」身為四個孩子的爹地，看著那個郵票大小的院子，無言以對。

若有農場，馬房是什麼難事？有了馬房，小馬是什麼難事4？卡洛蘭想要的是一匹小馬，其實她願望背後，是要一個農場、一片草地。人往往在許願時，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去年的聖誕節期間，偶然在電視上見到記者問一個孩子，他希望得到什麼聖誕禮物，孩子的回答是， 希望父親能回家同渡聖誕節；記者再問其父親身在何處，原來他的父親是個軍人，正駐守在中東地區。「你的父親在國外捍衛自由，有重要的任務啊。」孩子說：「我希望我們不用再打仗。」記者問：「可是別人恨我們， 要剝奪我們的自由怎?辦？」「我希望大家能彼此相愛。」記者一時語塞，連孩子都知道的道理，成人反而不知道嗎？

人以為許了個小小的願望，卻往往要先完成一個更大的願望，只是我們不自覺罷了。這更大的願望是否能達到，就不是任何人所能控制的了。

小孫女的小馬願望，可比我兒時的願望大得多。小時候，因為我喜歡吃花生，一心想長大後作個賣花生的小販，因花生販似乎有吃不完的花生，要吃多少就吃多少。孩子想要的，通常不是將來的，而是現在想要的東西，因為他們還不知什麼是「將來」。一個小孩子的「將來」，不過是現在的延伸。

耶穌在「登山寶訓」中說：「所以，不要憂慮說，吃甚麼？喝甚麼？穿甚麼？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們需用的這一切東西，你們的天父是知道的。你們要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聖經‧馬太福音》六章31- 33節）「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我們所需的都必加給我們」，這不是一種交換；「你求我所要的，我就把你所要的給你」，而是一個結果──當上帝的國來臨，我們所憂慮的，自然也就不再存在了！

現在卡洛蘭還小，她以為對著晚上出現的第一顆星許願，願望便會成真。她不曉得只有在太陽光輝消失之後，黑暗籠罩大地之時，這帶給她盼望的星星才會顯露出來。「爺爺，您希望什麼呢？」孩子問我說。

主耶穌，現今的世代邪惡，社會日趨黑暗，正如這夜幕低垂的傍晚。「願?的國降臨，願?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5」

後記

2015年7月4日，長媳怡安寄來孫女卡洛蘭的一張照片，是她們母女倆去冰島度假時所拍的。八歲多的卡洛蘭戴著護頭馬盔，滿足地騎在一匹小白馬上6（圖一）。這不是她的小馬，但又何妨？《聖經》上描述上帝是位「厚賜百物給我們享受的上帝」7，人卻常常忘記宇宙萬物都是出於上帝，也是屬於上帝的，卻總想將之據為己有，至終不但不能擁有，甚至連享用的喜樂都失去了。然而「耶和華所賜的福，使人富足，並不加上憂慮。」8

小卡洛蘭如願以償，在小馬上騎上兩小時，照片中那片草地和那些淡紫色的魯冰花9也不是她的，馬房（在遠處的背景裡）也不是她的，連這匹小馬也不是她的，但是騎在馬上的喜樂是她的，這美好的記憶全然是她的！那擁有這草地10、馬房、馬群的主人，他到底有沒有這種無憂的喜樂，就不得而知了。

1) Newton Highland, MA 02461. 2) 原本是英文對話。 3) Star light, star bright, The first star I see tonight; I wish I may, I wish I might, Have the wish I wish tonight 4) 從相對價格來說，在麻州農場需要幾百萬元，馬房幾萬元，小馬約一千美元。 5)《聖經‧馬太福音》六章10 節。 6) 是一種純種「冰島馬」，不大，有兩層厚毛，是冰島唯一可在冬天的戶外求生的動物。冰島只準許牧養這種馬。 7)《聖經‧提摩太前書》六章17節。8)《聖經‧箴言》十章22節。 9) 冰島的魯冰是一種Alaskan lupin. 10) 在冰島首都雷克雅未克郊外Mosfellsbaer鎮附近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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