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
文／理泰

「並且耶和華救贖的民必歸回，歌唱來到錫安……他們必得著歡喜快樂，憂愁嘆息盡都逃避。」（《聖經‧以賽亞書》三十五章10節）

大學時代迷戀西方存在主義哲學和表現主義藝術，因為這兩種風潮，將年少輕狂的心境，做了表述。30多年過去了，風霜和斑白的鬢髮，叫我與幻化的生命和解；少年人的張狂，要在時間流裡沉澱，逝而不返的時間雖然殘酷，卻是溫柔的化解酵素。

在公立圖書館的書架上，意外地發現挪威畫家愛德華‧蒙克(Edvard Munch, 18631944)的畫冊，拿起來翻閱少年時代所愛的畫家，這才發現，此一時彼一時，自己已經尋得靈魂的錨了。我更發現，蒙克80年的人生，不也如此？他的母親雖然早逝，上帝卻因為她的敬虔，應允了禱告。在她留給孩子們的信裡寫道：「我摯愛的孩子們，耶穌基督必能保守你們，在地上活得快樂。最重要的是要愛祂勝過一切，千萬不要離棄祂，叫祂傷心……我在天堂等著和你們相聚。」

在人看來，在這樣濃厚的基督教背景長大的孩子，應該有上帝特別的保護光環才對，為何蒙克仍要經歷這麼多苦楚？他曾說：「在我開始航向生命的旅程之際，我感覺自己就像一艘陳舊、破碎不堪的小木船，而造船的木匠，將單薄的船放在怒吼的大海裡，又對我說：如果船沉了，是你自己的錯，地獄的火會將你燒盡了……」從小內向、多疑的Munch，就這樣航向一條無神論的旅程，就算祖先當中有許多神職人員，信仰還是要個人去經歷。他年少時，跟隨了一位無神論的導師，被加入了波西米亞理念。波希米亞的追隨者，喜歡在咖啡館探討人生，流連妓院，倡導自由放縱的愛情，和所有代表傳統、道德的教會劃清界線。其實，耶穌基督的信仰是一種愛的關係，不是律法主義和宗教表現，這是這些人誤會了，因而對基督信仰有反感。然而，上帝對於祂所要救贖的人，終究能拯救到底。

走在這一條孤寂的路上，蒙克用他的創作將痛苦解釋了。無論是版畫或是油畫，常有死神、吶喊、沉鬱、不可預知的現實等圖像。「我是誰？我為何與人不同？為何出生？為何世界如此不公平？我所有的藝術創作，都為了將這些問題呈現出來。」「藝術家將生命瞬間的感觸，用色彩說出來，所以我會用奇怪的色彩，述說失落的心情和理性上修剪不來的感受。我的這些作品，都是受過極大的苦惱，在極深的反省下成形的。它們是我失眠、忍受身心靈煎熬後的產品。」

蒙克跌宕起伏的人生，到了終點，卻有光明的盼望。在「老爺鐘和床之間」的自畫像裡，他已走出陰暗，安心駐足鐘與床之間。鐘已響起，時間到了，床上蓋著家鄉的拼布床罩，表示他和自己的背景和解了。床頭的少女圖，色彩柔和，整個房間明光照耀，他所探索的人生，最終回到了清教徒母親所指向的未來世界。（資料參考自Edvard Munch一書，作者Ragna S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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