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死蔭的幽谷
口述/楊陳海妮;撰稿/南丘
「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和往常一樣,我哼著讚美詩,推開了家的大門。屋裡氣氛卻很反常。一股拜拜的香燭味道,撲鼻而來;呢喃而鬱悶的音樂隨著青煙飄得滿屋子暈暈沉沉,壓抑感使我意識到家裡出事了!
我先生家的大哥、大嫂,二哥和二嫂,還有大姑子,正圍站在客廳一邊嘀咕著。
「出什麼事了?」我問。大哥向著婆婆的房間,努了一下嘴。
婆婆躺在自己的木板床上,身體僵硬,氣若游絲。我叫了聲:「媽!」但沒有反應,趕緊靠近床沿,伸出手指在她鼻孔探了一下。
「怎麼就讓媽這麼躺著?」我衝出房門,對著哥哥、嫂嫂們就喊了起來。「剛才媽從摩托車上摔下來,就變成這樣了。」大哥向我解釋,「我們都覺得,媽已經69歲了,現在睡得很安詳,就讓她這麼走,總比讓她開刀、打針,受盡苦頭之後才走要好吧!」
「嗯,媽一生都拜佛。」大嫂接著說,「所以,我們打算請高僧來……」
「媽還有氣呢,救人要緊!」我打斷大嫂的話,宣佈自己的決定,「我先生不在,我要自作主張了,我這就打電話叫急救車!」
身陷幽谷
婆婆因為搶救及時,終於脫離危險,醫生說可以回家調養,但中風的後遺症,就要看病人自身的恢復能力了。
我把婆婆接到我的房間裡來,我們的大床很新,也很舒服。我和先生婚後,基本上都住在美國,我想讓婆婆休息得好一點,希望她能恢復得快一點。
婆婆半身不遂,變形的嘴巴只能發出沙啞的咿呀聲,但我們說的話,她還是能聽得懂的。於是,我把三個月大的兒子放在她身旁,逗著婆婆說:「媽,你現在說話就跟寶寶差不多,你要快點好起來,要比寶寶早會說話呀。」
婆婆臉上露出了笑容,慈愛地看著寶寶,一天又一天。
由於要給寶寶打疫苗針,丈夫也需要照顧,我必須回美一趟。交代好照顧婆婆的事宜之後,我來到婆婆床前,輕輕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媽,你要開心,吃藥,等我回來要聽見你能說話呀,寶寶很快就要學說話的了。」
「啊,啊。」婆婆笑著搖了搖手臂,算是回答了我。
又過了幾個月,婆婆沙啞的嗓音,已經有能力推出簡短的語句了。「太好了!」聽到大哥傳來的消息,我立刻回來看望她老人家。
推開房門,屋裡灑滿陽光。
但婆婆神色不好,她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沒理會枕邊放著的播放器,呢喃而鬱悶的音樂。
見我回來,她一把抓住我:
「你,回了。好。我,怕,怕!」
「媽,這屋裡沒外人,你怕啥?」
「鬼!」婆婆道出她內心的恐懼。原來,最近幾天,她每到傍晚時分,就感覺房門外有青面獠牙的「鬼」走動。「它們,是來,勾魂的。」
「不用怕呀,媽!」我笑著,很輕鬆地回答她說,「有一個人可以救你。」
「真的?誰呀?」婆婆把目光轉向了我。
「媽,你要信祂才能救你,你要不要信祂呀?」我托起她的手,慢慢地按摩著。「好呀!我信。」婆婆說著,情緒明顯放鬆了許多。
我一邊為婆婆按摩,一邊輕聲地說:「媽,你要再看到那些『鬼』來,你就說耶穌愛我,耶穌救我!聽明白了嗎?」
婆婆點了點頭。
遇到救恩
我婆婆是位農婦,不識字,也沒出過遠門,一生都是按著祖宗留給她的傳統過活。可自從我教給她那句話之後,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
照樣地,每到傍晚,她就見到「鬼」,於是就念「耶穌愛我,耶穌救我。」唸著唸著就睡著了。睡夢中,她躺在荒野的巖石上,那些青面獠牙的「鬼」坐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呼吸都感到難受。她用盡力氣喊:耶穌愛我,耶穌救我!
忽然,從光亮中出來一個穿白袍者,他身上也發著光,鬼一見到他,立刻像被火融化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袍者向婆婆伸出一隻手,婆婆也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於是,白袍者就對她說,「起來吧。」婆婆就「噔」一聲站了起來。
「後來怎樣?」聽著婆婆的故事,我激動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後來,可美啦!婆婆跟著那位白袍者,去了一個很大的遊樂園(在現實世界裡,婆婆根本沒有遊樂園這麼現代化的概念)。他們一起玩,吃糖果,還打鞦韆。
連續好幾天,「鬼」一來,婆婆就唸;婆婆一唸,就能夢見白袍者;白袍者來了,婆婆不僅沒有病痛,還玩得很開心呢!
重獲新生
我婆婆69歲中風,之後癱瘓在床一年多時間。誰都想不到,70歲後的那個冬季,婆婆可以下床走路了。病後第一次走出屋外,婆婆既沒有心情欣賞藍天白雲,也沒有去左鄰右舍打招呼,拉著特地趕回來探望她的先生,就說要去受洗。我倆一人一邊攙扶著老人家,苦勸她不要急著去洗禮,「天氣這麼冷,你病剛好,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恐怕就很麻煩了。」
婆婆執意要去,她說那位白袍者將她拉起來那一刻,內心就有了這個意念。如今,她真的能站起來走動,不是在夢中,是在現實裡,所以無論如何,要了卻這個心願。我們勸不住,只好聯繫教堂,希望在保溫方面多做些預備。婆婆卻說,浸在水裡的時候,她覺得渾身發熱,一點冷都沒有。
從此之後,婆婆如同換了一個人。她又開始騎摩托車了,每周都騎去教堂做禮拜。教會裡的牧師,都是用國語講道,她平日裡只懂客家話和台語,卻不知為何,她能聽懂牧師講解《聖經》。小組查經的時候,還常給別的老人複述牧師講過的內容。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天國榮耀
婆婆走過死蔭的幽谷,親愛的神又給了她19年嶄新的生命。這是與她中風前完全不同的人生,她變得積極樂觀,常去教會做侍奉;她杜絕了拜拜,更杜絕了害怕,她已經清楚誰在帶領她,會將她帶到哪兒去。不幸的是,我的大姑子卻因患癌症,陷入了彌留狀態。最後時刻,姑子也很害怕,她特意請婆婆去陪她。
婆婆緊緊地握住女兒的手,不停地為她禱告。姑子不再緊張,身體慢慢地鬆弛下來,很寧靜地,鬆開了母親的手。
婆婆活到88歲。也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婆婆已經虛弱得走不動路了,喉嚨也再無能力將沙啞的單音,變成短句。她每天坐在輪椅上,讓哥嫂們推到窗前,就這麼靜靜地坐著,遙望著藍天。她內心是那麼地愉快,凝聽著從天上而來的呼喚,哼唱著靈魂中升起的詩歌:
輕輕聽我要輕輕聽我要側耳聽我主聲音
輕輕聽祂在輕輕聽我的牧人認得我聲音
祂是大牧者生命的主宰我一生只聽隨主聲音
祂是大牧者生命的主宰祂的羊認得祂聲音
我和先生帶著孩子都回到她身旁,她顯得特別興奮,臉上泛著紅光,笑容裡充滿天真和稚氣。她把我們全都召集在窗前,伸出手臂,指向天空。我和先生都會意地點了點頭,蹲在婆婆周圍,摟著她,緊緊地,久久地,不肯放手!
從不信到敬畏
文/趙雪雲(作者現為宣教士)
1967年冬天,我出生於中國大陸安徽省淮北平原上的一個小鄉村裡。
無神論教育
我自幼接受的是無神論、唯物論和進化論的教育。在小學《社會發展簡史》課本中,我學到人是由古猿進化而來的。我一直都是模範學生,毫不懷疑地相信一切教導,堅信宗教是統治者為使人民聽任其擺佈而捏造出來愚弄人民的精神鴉片。
可是另一方面,我和周圍的同齡人一樣,對當時流行的血型、屬相、星座、撲克牌算命、面相、手相、生辰八字、八卦、瑜珈和氣功等等都曾著迷過。我甚至還買了一本《白話易經》,逢大考、分房、晉升、出國、畢業分配等大事,心中惴惴不安之時,總會卜上一卦,還去抽過籤,請算命先生掐算過。
現在回想起來,儘管自己一開始就被填鴨式地灌輸了無神論的思想,並且自命不凡,看不起任何的宗教迷信,可是在冥冥之中,還是相信有一位主宰的。
聽聞基督教
後來聽到有關基督教的講論多了起來。常聽到這樣的講法:「某某人很好,因為他是個基督徒。」又聽說許多在海外的華人,都讓子女去接受基督教的教育,使他們從小樹立高尚的道德觀念,以免在危機四伏的人生旅途中失足跌倒。
有時會有人送一些福音材料給我,我很欣賞基督教關於愛、誠實、和平等等的教義,可是卻不能認同那些見證。我認為那些信徒們所謂的神蹟只不過是一些偶發事件而已,那些寫見證的人真是太迷信、太愚昧了。
我漸漸對《聖經》產生了興趣,於是想法弄了一本來讀。我從《創世記》的開頭讀了起來。可是裡面的人物和事件如走馬燈般不斷地變換,我讀了後面的就忘了前面的,而且故事多是平鋪直敘,如流水帳,並且要麼是欺騙、盜竊,要麼是亂倫、兇殺,不合我喜讀美文的口味,於是我就失去了讀下去的勁頭。
有一次和同事們一起共進午餐,說起我不喜歡《聖經》,馬上有一位基督徒同事回答說:「那是因為你不懂,《聖經》可是一本最寶貴的書。」又有一次去外地參加學術會議,我與一位基督徒朋友共住一室。她進到房間,一看到放在桌上的《聖經》,立即眉開眼笑起來,說:「太好了,有《聖經》可以讀!」她忘記了帶《聖經》。我當時甚覺可笑。
靜下來的時候,卻不禁尋思:《聖經》中有什麼我不能體會的東西,卻使那些基督徒如此著迷?於是我想好好認識《聖經》,而去教堂就成了我的選擇。
誰才是真理
我在教堂學到的第一課是:人必須向耶穌認罪,必須完全順服耶穌才能得救。我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教:耶穌為什麼要這麼專橫、霸道?當時我認為,祂不過是一個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物,俗話說人無完人,祂對的地方我可以學習,可怎能叫我完全順服祂呢?而且,「得救」一說更是荒謬。人一死去,生命就結束,身體就化歸泥土,我的心中從未有過死後生命或是來生轉世的想法。
後來在國語組更聽說基督教是唯一正確的信仰。果真如此嗎?
國語組的各位弟兄姊妹,教會的牧師,還有我周圍的基督徒朋友們借給我看各種屬靈書籍、音像作品,又替我禱告,並教我用禱告的方式從新約四福音讀起。他們不厭其煩地解答我提出的各種問題。
今我有耶穌
漸漸地,神讓我明白,正如電腦、汽車及各種儀器需要使用說明書一樣,《聖經》是神為我們準備的一本充滿愛和智慧的生活指南。只要我們認真按照神的指示去做,我們的生活就會有平安、有盼望。另外,耶穌的作為使我相信祂就是神的兒子,祂的教導就是真理。於是我就接受祂作我的救主和生命的主。
我開始照初信成長八課中所教的那樣每天禱告、讀經、讀屬靈的書籍,並照著《聖經》教導的去做。有些命令我開始很難接受:如無數次地原諒得罪你的人、為迫害你的敵人禱告。可是,由於是神的命令,只好勉強去做。感謝主對初信者的體諒,我每一個星星點點的進步,祂都會獎我以超出我所想所求的賞賜。
現在主讓我體會到:那傷害我們的人還沒有得到拯救,他們還沒有嘗到認識主的甜蜜滋味,主在為他們傷心,所以我們要替他們禱告,願他們終有一日回到神的家中,成為神的兒女。
主耶穌為拯救世人,嘔心瀝血地教導、無微不至地關懷,可世人卻辱罵祂、鞭打祂並把祂釘上十字架!而祂在十字架上極度痛苦之際,竟呼求父神原諒世人!這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祂的榜樣成為我靈命軟弱時永恒的支持,成為我豐富的力量泉源。
在崇拜、聽道、查經、讀經、禱告、基督徒彼此交往、閱讀屬靈書籍、學習觀摩屬靈音像製品等各種靈糧的餵養之下,我對神的認識愈來愈深刻了;而愈深刻地認識祂,我就愈深切地體會到祂的愛。我的心中充滿喜樂、甜蜜和感恩。在家庭生活、工作、社交、小孩培養等方面,我嘗試讓神帶領,發現神的智慧果然高明。我過去一直以為自己很高明、很了不起,卻常常在困難面前感到無所適從、憂心忡忡。如今,我把一切交託給神,發現生活變得輕鬆、充實、目標明確、充滿希望。
作神兒女的滋味真是甜美,我希望身邊的人以及所有的人都能夠享受到這種甜美,於是我開始積極向別人傳講耶穌。起初我的方式非常幼稚,但主讓我知道祂喜悅我的努力,祂不斷地幫助我做得更好。
我做得還遠遠不夠,我禱告祈求聖靈時刻與我同在,栽培我漸漸成長為一名成熟的基督徒。
2016年6月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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